荒笔枯锋 / 張騫文藝術個展
Zhang Qian-wen Ink Art Solo Exhibition
opening:2021.05.29(15:00)
學 術:賈廷峰 | 暢 泉
策展:盧文悅
总 监:罗 奇 | 統 籌:段延安
出 品:多 多(谭念一)
展 出:白域藝術空間
主 辦:泉國際藝術 | 白域藝術空間 | 沃當代ART | 狼泊彎藝術
展出時間:2021.5.29 - 2021.6.10
展 址:北京順義李橋鎮吳莊國際藝術區二期 / 白域藝術空間
(位置导航:李桥镇吴庄国际艺术区二期)
凝聚坚硬/张骞文
张骞文,30年来他用绘画呕心沥血地苦修自我,从没卖过一幅画,没有举办过一次画展,64岁才开始举办人生的第一次画展。2021年5月29日即将是张骞文绘画新生命的开始之日,他釜底抽薪般使尽了全身之力量,把自我沉淀几十年的真实面目向世人如此深刻地呈现出来,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张骞文。(畅泉)
2021 /沃当代艺术人物
他有一种由内而发的悲剧力量/在鞭笞着时代的伤痕记忆
張騫文,號愚公愚畫,1957生,浙江定海人氏,自由藝術家,攻水墨。供職於浙江一家地方博物館。曾就學北京師範大學和原中央工藝美術學院。1994年入駐當年的“圓明園畫家村”,後定居宋莊至今。
荒筆枯锋( 展言 )
( 策展人:盧文悅)
張騫文是搭圓明園畫家村最後一班車的少數,近三十年前他從舟山隻身來到京城,懷揣對藝術的渴慕與理想,以為自己的水墨革面洗心,不料迎来離散,後輾轉顛沛於香山,後落腳於宋莊至今。
從“傳統山水”到“色的情趣”再到“惡的趣味”,他的水墨路徑裹挾著水墨之外語境的流變,又經內心否定之否定,終於止於自我的紛亂,駐留於眼前的正果。
關於水墨的議論汗牛充棟,目不暇接。這裏也不必遑論新舊觀念給予水墨的諸多話頭,而張騫文卻是個不接話頭的人,一門心思地不聞不問,埋頭一種直覺的認定,這股勁兒一來就是二十多年。
1821年誕生的波德萊爾開宗立派,以《惡之花》顛覆傳統成為法國乃至世界現代主義詩歌的先驅。無獨有偶,生於1626年哭之笑之的八大山人(朱耷),以筆下的枯鳥白眼冷眼世界,波氏的惡之花與其有著隔世的異曲同工之妙。
張騫文註定是要結筆端之線記事水墨的。他的不安分囂張於筆意的節制深刻著他的荒骨之人,完成了他曾迷思的“色的情趣”到“惡的趣味”的變身。那些凝聚濃淡焦濕時間劃痕的線,每一根都透出人性雜糅於現實的冷颼颼荒涼。他用“惡的趣味”定位自己的精神指向,並通過它們實現了攫升的藝術批判。他並不摧毀水墨,而是在水墨的自沉中覺醒漸悟於個人水墨語言的重塑與崛起。
“醜惡經過藝術的表現化而為美,帶有韻律和節奏的痛苦使精神充滿了一種平靜的快樂”波德萊爾的話可是對八大山人“橫流亂世杈椰樹”“想見時人解圖畫”的絕佳應和。
苍穹有力的孤独者 / 张骞文
一个固执骨感的精神烙印者: 张骞文
( 文:畅泉 )
张骞文是一个有精神烙印与全身每个细胞都充满着时代伤㢃记忆的艺术家。从90年代开始,他对我们本土的传统水墨就开始产生了质疑,那是正巧赶上去圆明园艺术村的最后一班车,他通过水墨媒介来解剖自我精神本核的途径是从圆明园时期开始,他说他与普遍艺术家本质不同点,是在于他对自我精神的完善有着理想化追求,由始至终他从没停止过。
生活的历练与洗礼,让张骞文沉淀着一颗平稳的心态,只有拥有着这样的平和稳健的心态,才能忍受孤独对心灵的拷问,现实对精神的鞭策。在他有着自我精神标杆的法度中,他逐步建立了自己的绘画语言。
中国的传统水墨画的变迁有着漫长的人文历史,从元未明初的倪瓒,到明朝的董其昌、朱耷(八大山人)再到清代的石涛与近代黄宾虹、林风眠、齐白石等画家,一千多年来我们所谓传统的文人水墨画历史演绎都是在弧形的震波状态变化着,这些历代大师的水墨画作品无论是从心法还是绘画的表现技法而言,都是用自我修行的心性来感受万物存在,用自我纯粹干净的精神品质赋予所描绘的物象之上,并赐予他静㴵的精神能量。石涛一直都主张“笔墨当随时代”,每个时代应该有每个时代的精神特质,到了近代林风眠就开始用传统水墨与西方绘画思想的融合,从而打通了传统文人水墨画的被卡在瓶颈口的另一通道,延伸出一条更宽广的绘画之路,从我们的现代艺术史的轨迹来看,85思潮的人文冲击与西方艺术思想的涌进,对我们的现代艺术起了本质性的异化,传统文人水墨绘画重新了再定义,在水墨艺术再定义的历程当中,我们由现代艺术到后现代艺术再到当代艺术的艰辛探索过程,张骞文显然也是其中的重要参与者之一,他有着孤寂沉着的文人气质,由内而发的精神能量,这是很多艺术家不具备与可贵的艺术品格根基。
后现代水墨艺术与当代水墨艺术在隐意含糊的时代,用水墨的艺术形式来呈现自我思想方式已开始了多样化,形式永远是停留在观念转换的表层,没有真正意义地把自我生命内在的精神能量注入到作品本核之内,张骞文一直以来是有着自我态度的艺术家,他更注重的是生命本质体会,他蔑视只停留于时尚表层的观念艺术的形式化,因些,张骞文用水墨材质所表达线条画面感,明显地感受到深刻人性的脉动跳跃,他沧桑神秘精神再度赤裸裸地包裹着时代气质,在当下以个性为尊的时代,张骞文有着强烈个性,是由本质真诚呈现的个性,他三十年练一剑,三十年又如一日般的精神信仰在苦修着自已,从没改过自我执着的信念,这是做为艺术家非常难得可贵的精神品质。张骞文对诡异文化有着浓郁深刻理解,他用抽象苍穹有力的线条来架建他所要表达的诡异画面感,正因为他的内心是光明的,他才有足够信心用如血淋淋的感觉把内心的黑暗真实地掏出来,他系统与厚度地构建了自己成熟的绘画语言体系,他强烈的绘画语言符号有着强大的力量感与识别度。
张骞文一直都有着内在的固执感,他抽象复杂的水墨线条如同山脉永恒交织的山体,他神经质的野蛮态度再破坏传统的文人精神,让温顺内敛的文人绘画艺术开始了对自我的质疑。在某种定义上而言野蛮就是一种狠劲的跨越,这种跨越的本身不需要任何理由来解释,这也是做为圆明园时期的艺术家而言必须用这种狠劲的状态来跨越传统的文人绘画瓶颈之路径。张骞文在孤独探索的水墨路上默默地享受着艰辛赋予他的快乐和能量,他安静地守护着他纯粹心灵的那份净土,做自我精神立场最后的坚守者。
我的绘画之道
(张骞文/2016.12.6)
每个绘画实践者到了某个时候大概都有过这样的经历,突然觉得自己很苦闷很迷惘,画不下去了,怀疑所作的没有意思,迷惘是否走进了叉路,进而产生一种终极价值观上追问:绘画究竟是什么?它从哪里来?往何处去?换句话说便是绘画本体问题,它的边界在哪里?我们人类为什么需要绘画这种艺术活动?面对今天不断有人唱衰的绘画,它有未来吗?……有些人从这样状态走出来后,其绘画才进入清晰的理性自觉及个人化路径;有些人可能就无心再画下去了,旁及左右,渐渐远离了绘画;也有人一直陷于稀里糊涂状态,到时便被绘画技艺牵着,变成熟练工种。我想自己早已走出了这一阶段,并知道绘画本体、尤其是自我的本体在哪里,也知晓了它的今生前世,尽管个人的这阶段相当地缓慢,费劲,但惟其慢和费劲,其方方面面才符合一棵树的天然生长,就这点,我为自己大大地点赞。
在当下艺术场域里,绘画作为千年老店,不,自有人类以来就开张的万年店,确实被边缘了,在艺术圈谁仍然一门心思坚持绘画,谁确实会被看作傻冒。但在我看来,这无非是一种社会势利眼在作崇,依此衡量,你去做官、经商及其做个工程师之类远比任何舞文弄墨的玩意来得实在和实惠。选择从艺本就是不切实际的傻事一桩,那又何必在意谁更傻呢?绘画,作为一门平面的古老的艺术方式,就象人类所有古老行当一样,已能够最本真、方便地表达我们视觉感知。当初自己误打误撞走上这条路,现在则成为深入骨髓的灵魂需要。傻与聪明、好与坏、落后与边缘种种,因此可以一跃而过了。
基于此,我始终以更落后、边缘的传统水墨作为绘画方式,想想它与我相伴都有廿几年了,一生最好年华都与此为伍。一一有成就吗?有人肯定会作此想,而我很想告诉他的,则是自已体会深切的水墨作为绘画独特性。试想想世界艺术成千上万、林林总总,可有哪一种象它那样,在纸的材质上,在空间把握,在趣味表达上,独一无二而深刻。当然深刻总是以牺牲丰富为代价的,(就象音乐强调旋律以放弃节奏为前提一样)但就每个个体角度,深刻远比丰富更为稀缺而珍贵。传达这样深刻性、挖掘这样深刻性正是我个人责无旁贷的事或者宿命,再明白说亦即水墨作为绘画语言深度拓展,就是我廿几年来所作所为。它实践的是一项至今仍然有效的绘画真理:画什么不重要,怎么去画才重要!至于成就嘛,借用台湾诗人余光中写李白“绣口一出就是半个盛唐”,俺画笔过后,一付为烂国烂人。呵呵,谁也不用大言不惭,历史自有春秋。
记得不止一次有同行问我道:“你的水墨画追求什么?凡造型眼睛都是窟窿,画面一团糟的样子”。某次我只好回应:这就是我的“率意形式”呀。那位没再言语,我也不好再作解释,这里不妨展开来一说,现在水墨绘画(包括所有平面绘画)普遍追求的是干干净净、漂漂亮亮,以及单纯而有趣,供人会意会想挺多,这类艺术最高级概括便是“有意味形式”;从空间上定义便是“客厅艺术”,往大了走便是大银行、宾馆的“大堂艺术”,整个充满着的是资产阶级趣味。(那种镀金嵌银、奇巧淫技堆砌、繁复无比的暴发户趣味,咱不管它。)这类绘画倒也皆大喜欢,绘画者可发挥个人诗情与画意,还可炫耀技艺,还好卖,且卖个好价钱,观众或顾客则赏心悦目之余,还有一定思想或趣味上回味,加上传说中的高品位。我呢,从人之初天性到人之成的理性都不想趟这条金水,理所当然,自已无论从绘画路径依赖到趣味表达与之相反、相背,以上面表述就是将“有意味形式”转为“率意形式”,将画面的优美变为“崇高”,让资产阶级趣味见鬼去,而让鬼趣和恶趣成为我的画趣。由此,所谓“窟窿眼”对应着鬼趣,“一团糟”对应着恶趣,它们合起来对应着我们所处的恶时代以及鬼样的人生。至于能不能卖,能否成名成家,讨不讨人喜欢,那是社会上的商业法则,而不是人类之所以需要绘画这玩意的法则!
当代艺坛隐者:张骞文
(文:何金时)
宋庄藏龙卧虎,然生活在宋庄并不怎么去关注这个问题,因为宋庄的画家太多,大家都忙于干自己的活,身在庐山不知道庐山真面就是这么个意思。有天畅泉邀我去成力老师处拜访,玩的正酣时畅泉忽然提起请成力老师带我们去张骞文先生工作室看看画,成力欣然应允。当我们走进他工作室就被满屋子的画震撼了,一下让我感觉到他对画画非常投入,墙面和地上都是画,我们是踏着他的画走进他工作室的,这样说有点不让人理解,他怎么会让我们踏在他的画上行走。得解释下,因为地上的画都是画废的画堆积如山,不踏画无法走进他工作室。骞文老师说他画一幅画有时要画十遍或者二十遍,有不达目的不摆休的劲儿,对作品要求非常严格,这是我对张骞文先生的第一感觉。
他的工作室不是很讲究并且显得零乱,跟整齐划一的画家风格不一样,可能他只在乎创作,环境只是工作空间,这个特点跟一些大师级的画家相似,比如培根和佛洛依徳就是这样的画家。环境不讲究然艺术却追求极致,所以不能用常规的观念去评论一个杰出的画家。
成力对他的评价很高,说他十年磨一剑,几乎是闭门谢客独往独来,宅得住孤独寂寞,不华众取宠格调肯定不一般,说他是中国当代水墨画中的佼佼者,同道之评足与说明骞文先生在艺术上的成就。
当代艺术有一个空前的现象,反传统反一切存在过的形式,是建立在新的感观认识上的美学观念,照搬挪用都是过时的,拿来主义更被颠覆,当代艺术的高度必须是具备原创性才有价值。原创性对当代艺术家无疑是一个严峻的挑战。必然不是当下浮在水面玩花拳秀腿或偷换概念那么容易。
真有价值的艺术品不是迎合大众审美需求,作品的精神内涵必须建立在艺术家对世界的真实认知和切身感受上。他即是在这个基础上探索,不离本心,不离知识观念,反反复复在实践中探索,才形成鲜明的个性风格。作品视觉张力强,似乎有种对灵魂的拷问,因此具有很强的精神力量,让人一睹难忘。为什么有如此強烈的感觉,因为作品中的人都近乎枯骨残骸,即是他对当代人性的思考,用自制的破笔交缠绘制产生枯线纵横,枯笔线画出的骸形,千丝万缕间产生支离破碎猥琐绝望显现出灵魂的实相。
当下现实世界是一个物欲横流光怪陆离的时代,各种欲望和不公造成人心扭曲。这个世界既让人着迷,又让人陌生,一切不真实感产生荒诞怪异,虚无感及碎片化冲刺人们的生活。艺术家敏锐的捕捉到了冠冕堂皇背后的人心暗流,他多年致力挖掘这个主题,用他的话说用民间鬼文化来塑造这种感觉,或许更能直面当代问题,因此他画的人近似于鬼。
张骞文先生是这个现实世界的隐者,冷眼观世界的高人,独特的视觉凿穿了这个世界的伪善,让我们更清晰地看到了存在的真实与虚无。